縫上嘴巴

我不會說的，這輩子沒有人可以知道...
這一年，把過去二十二年沒學會的，不能說的事情，一次學得差不多了...
心情，不能說，因為身邊的人不是忽略，就是認為自做多情...
需求，不能說，因為身邊的人總是以他們的立場，預設你的需要只是多餘...
思念，不能說，因為身邊的人不是早已淡忘，就是不想要我再想起...
為難，不能說，因為不管怎麼做，總要犧牲一方的快樂...


所以，你說我自私，對自己人小氣，對外面人大方...
我回答「嗯」...心裡卻知道沒有這樣做...

所以，你問我為什麼老是花錢在外玩樂...
我回答「嗯」...心裡卻知道想要逃避孤單...

所以，你問我還有多少事情沒告訴你...
我回答「就這樣了」...心裡卻知道還有好多要自己努力彌補...

所以，你告訴我你會幫我...
我回答「我自己可以...」...心裡卻想著，不想要再造成任何人的負擔了...


因為好多話，不能說了...
我知道多說一句話，就會留給你們更多的空間，回頭傷我...
越親近的人，越少了設身處地的心思，越忘了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
一路走來看了這麼多，才知道原來最自我中心的人，就在身邊...

所以我想著，我還能跟你們說什麼呢？



...至此打不出字了

成長

當初在尋找太陽的她，現在已經昇華成了藍天...
不知道她是不是更成熟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更穩重了？
像藍天一般，永遠對著大地微笑著...
儘管有時烏雲蔽日，雲上的她還是掛著一抹藍色的笑靨...
太陽沒有離開，只是因為與藍天本就相距兩個行星，只能遠遠地看著藍天的笑...

對藍天來說，成長或許太過艱苦殘酷了...
可是藍天撐過了艱苦，忍過了殘酷，走出了短暫的黑夜...
成長，為藍天帶來更溫和的美麗...

但太陽，成長了嗎？
太陽雖然散發著無盡的光熱，卻無法擺脫處在黑暗太空裡的孤獨...
所以帶上了刺眼的面具，笑容裡頭只有虛假...
成長，讓太陽漸漸學會怎麼逃避現實...
可是這樣的成長...正在一點一滴扼殺太陽的純真...

「如果長大這麼痛苦，早知道永遠不要長大了...」

變了

這是第一篇中文的Entry...是一個轉變...變了多少我自己也不知道。

昨天和Iris在線上聊了一下，似乎讓他原本低落的心情有些好轉。他說他也想像我一樣，不管面對多少壓力都能很快樂，還能帶給別人快樂。

「每個人本來都有帶給大家快樂的能力，只是因為這個社會加諸太多壓力於我們，導致我們的本性一一變形了...」我這麼告訴著她，無心間卻又讓自己進了省視的迴圈。

我想，想要知道一個人快不快樂，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言相問。
「你快樂嗎？」
還在學校裡打滾的我們，沒有多少理由會對這樣缺乏侵略性的問題，故意撒謊。
可是，拿這個問題問自己，卻接連觸發了逃避和畏懼的反應。
我想我也不例外。

昨天我又問我自己了，我快樂嗎？
可對這個問題，我已經相當地洩氣，已經不敢再隨便問自己了...
因為我已經忘記上一次我真心地回答「快樂！」的日子...

我確實知道我不快樂，但我卻太過執著，沒想過要讓人知道。
因為無關緊要的人知道了，又能幫我多少？
因為牽連在內的人知道了，又能挽回多少？
所以我私下在尋找倚靠，希望能早點走出黑暗...

可是，就像在溺水時一樣，不管什麼東西都會想要抓...
偏偏浮木就是不在身旁，一不小心就容易抓到帶刺的魚兒...

或許吧，每個人都會偽裝，也許因為害怕，也許因為矜持...
害怕受傷誰都會，可是為此連付出都不敢，與因噎廢食又有何異？
我不確定花那麼多心力保護自己，最後卻讓旁人想要做個深交的朋友都很難，這樣的得失比例是不是有點失衡過當...
因為一個簡單的解釋，比起打結腸子繞彎講話，甚或根本不提細節，並不會讓自己失去自衛的防線，反而可以取得別人的信任...就算是那麼一點點，也比什麼都不說來得好。
姑且不提男女朋友，就連好朋友間，也不會有這種保留七分，含糊兩分，小吐一分的這種互動方式...
若是互動模式僅止於這樣，不如只做服務員和客人，寒喧兩句逢場做戲，交易完成後此生互不相干...

我想我最後追求的快樂，又只是一個短暫的幻影，只是我又一次自己在騙我自己，走下去就能離開黑暗...

和Iris的對話讓我想了很多...
我是不是不夠自私？感情事上往往一頭熱付出過多，然後又會自我催眠，告訴自己這樣值得...最後才知道自己騙了自己，然後又回到一年前的黑暗...
或是我是不是太過自私？是不是我與外界的光明隔絕太久了，上了太多粉飾和偽裝，已經忘了該怎麼與人正常互動？

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經決定要改變...
心房，暫時闔了吧...自己知道那樣的美麗燦爛，短時間不會再找到了，也就不用讓傷口上的刺再度刺傷自己了...
心防，可以開了吧...別讓自己隨便掉下坑裡了。身邊太多的假象和虛偽，碰了不過就是讓自己更加受傷而已...

不要再問我快不快樂了...只有命中注定的人能知道，也只會是他來痊癒我的傷口...